青少年自殺自傷,怎麼辦? 當青少年們遇到了《小路的選擇》中的小路… | 人本教育札記

當青少年遇到小路

文︱江思妤

--本文刊登於人本教育札記399期

聽了媽媽們那頭的想法,我們也很好奇,青少年怎麼看待這些語言,因此邀請了六位青少年來跟我們談談,他們怎麼看待思考〈小路的選擇〉中旁人的回應。

公視《青春發言人》授權使用

做完〈小路的選擇〉,國二的萱萱放下手機問我:「我們班有一個人常常割手,怎麼辦?」我的心糾了一下,其他人紛紛抬頭,讓我想到暫時逃避的方法:「這個問題我等一下回答,我們先討論〈小路〉的內容,可以嗎?」萱萱點了點頭。

除了關心還是關心

討論剛開始,談到父母對小路的回應,少年們客氣地說,爸媽就是這樣,這樣說很正常啦…聊到後來,有人說:「我爸媽就是這樣說,他們根本不了解我,不想關心我。」抱怨的門一打開,少年們紛紛說起小路或自己的心情「上班雖然很累,不代表上課就不會累啊」「可不可以請假就直接講,幹嘛講人家沒有意志力」「這樣講,會讓我覺得自己很不重要」「我覺得這個爸爸就只想講自己的想法,沒有要關心小孩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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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們來來回回說著要關心小路,小路就是需要被關心。我忍不住插嘴「關心了他又不說,還不是一樣!」讓我意外的是,沒有少年覺得被吐槽,大家認真回應:給他一點時間,可能那個時候說不清楚,等他一下…一位男孩說:「就算我們不說,但爸媽這樣問,心裡就會覺得比較舒服,就比較不會覺得沒有人了解。」說到底,青少年就算是叛逆,還是想要被了解,而且是被自己的父母了解。

道歉也是一種理解

討論到父母回應小路覺得自己「在這裡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」的三個選項,少年們說,三句都不好。「小路這時候最需要被關心,這三句話不但沒有關心,還有很多指責」「先吃飯這句看起來是有在關心,但也是逃避去關心小路的心理」大家說的不無道理,但家長難為啊!我問:這三句都不好,你們可以舉個好的例子嗎?少年們看著選項,把頭垂了下來,我才發現自己犯了最低級的錯——照顧同理小孩的責任不在少年,是在大人身上。於是轉頭問一起參與討論的青少年基地同事珮筠,珮筠想了想,說:「如果是我,我會先跟小路道歉,我沒想到當時讓他那麼不開心…」珮筠說完,少年們紛紛抬起頭來。「我爸媽從來不跟我道歉」「只有我們要道歉」「我覺得爸爸媽媽如果會道歉,我會比較甘願」為什麼道歉是有意義的?「因為小路一直在努力聽話,不是不聽話」「道歉,表示有看到小路的努力,有理解他的辛苦。」

少年提醒了我們,不是什麼話都不能說,每個人都有說錯話做錯決定的時候,萬一錯了,道歉就好,因為孩子想要被父母理解和父母想要被孩子理解一樣的懇切。

朋友要陪,也要找大人幫忙

聽完少年們說父母師長要關心理解小路,我更好奇變成小路的同學時,大家會怎麼選擇?

我問大家,這幾個互動的回應中有沒有最好的?沒想到,少年們說,每一個回應都可以啊,陪他或讓他冷靜一下都對。按讚、留言、截圖告訴大人,全部都要做。「讓他冷靜一下不是孤立他的藉口嗎? 」我刻意找碴。「如果他一直說想死,真的會很煩,就會不想理他給他冷靜一下,但之後還是會去找他」大家補充說。有人忽然說:「那個高興的接下小路的吉他,又幫小路搬東西的人,不是他的朋友,是很高興可以當社長。」幾個人紛紛同意。少年們在這裡看到我完全沒有發現的心思——佔人便宜與競爭。「但如果是關心小路,這樣做是可以的嗎? 」我追問。少年們想了想,還是覺得小路的吉他不能收,因為那是小路很重要的東西。

很重要的東西,不只是小路的吉他,還有大家的選擇——沒有人讓小路選擇離開。

少年們說,不到最後真的不知道結果是什麼,所以有的地方會想很久,因為想要選一個最好的;這次討論後才發現,不是挑最好的,是要避掉最不好的。

最後,回到萱萱的問題,萱萱說:「我們有跟老師說,但他還是會割手」萱萱和大家認真的看著我,經過一整晚的討論,大家都明白關心與接納的重要,我沒有更厲害的方法,只能誠實的回答:「那就跟另一位老師說,一直到找到對的老師為止。」

>>前往互動式網頁《小路的選擇》

文︱江思妤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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