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無能，孩子需自保

文︱吳麗芬   圖片︱來源／Flickr Creative Commons、作者／kasihasibaer

 

 
最近聽一個家長談孩子的學校生活，講起他那一年級孩子的班導，真是讓他氣到不知該如何是好，聽說是出名的嚴師，因為學生成績表現好，因此校長對他也都百般容忍，該師習慣出很多作業，最常的處罰是不准小孩下課。
 
某次，幾個孩子因為作業沒寫完被罰一天都不能下課，中午家長去接孩子時，一見到媽媽，孩子立刻跑廁所，才知道他不僅沒下課，竟連廁所也不能上，媽媽立刻找老師詢問，老師淡淡的說：「我又沒叫他不能上廁所，不信你去問全班。」那小孩是如何以為不能上廁所呢？原來他家孩子聽到了老師對另一個受罰孩子說：「沒寫完不准下課，連上廁所也不行。」於是，這個老實的小孩，很合理的推測自己的待遇也應該一樣，並且他還不敢像他那位同學一樣，實際上有跑去上廁所。其實，令這位家長真正不可理解的是老師的態度，「聽到孩子整天沒上廁所，沒有一絲驚訝或不捨，只忙著幫自己辯解，心好硬啊！」家長說。
 
最近一次令人不可理解的行為，則是要孩子背〈琵琶行〉，雖然學生才一年級，但他可一點都沒鬆懈，整篇〈琵琶行〉分成若干段落，要小孩每天背一個段落，並對全班說：「以後你們就會感激我。」他們班有另一位家長也反對小一就無意義的背誦，便打電話給校長，據說校長驚訝萬分，直問：「你是說白居易的〈琵琶行〉嗎？」我聽到這裡，心裡OS：「難道你以為是枇杷膏啊！」即便校長說他不認同小一就背〈琵琶行〉，但他也糾正不了老師的行為，證據就是老師開始在班上調查：「你們誰的家長去告校長？自己舉手。」孩子說全班都沒有人舉手，他心裡又緊張又高興，但老師說：「我要你們背是為你們好，不只你們在背，我自己跟我的小孩也在背啊！」
 
總之，一切沒有改變，不只他家小孩每天背得七葷八素，事實上全班只有兩個人能背出來，雖然沒有明顯的懲罰，但每天老師都要抽背的壓力，已經進一步削弱了孩子上學的動機，家長覺得很挫敗，好像除了幫著老師逼孩子達到目標之外，沒有別的辦法！
 
做一個有感受、能思考的正常人真是痛苦啊！怪不得大家寧可說服自己：「老師也是為孩子好、嚴一點有什麼關係、聽話不就不會被罰了嗎…」但我們必須看穿事情的真相，才能幫助孩子度過這種老師的「統治」；這種老師，只靠威權而沒有任何教育技巧，他耍的威權不會犯什麼大錯卻不會讓你好過，是典型的貌似嚴格但實為無能之輩，遇到這種老師，我們得做孩子的後盾並教孩子自保。
 
做孩子的後盾，意味著我們的心態必須是「吾愛吾師，吾更愛真理」，給孩子身上帶一張紙條，詳列你不能接受的處罰方式，「不能上廁所」當然在列，請老師要施行這些處罰一定要先取得你的同意，不然後果自負，然後附上電話。教孩子自保，意味著把「反對威權」納入我們給孩子的教育範疇，首先使孩子不怕評斷大人的決定，繼之經常與孩子討論各種「和善反對或消極抵制」的辦法，例如被罰不能下課，就設法想出不下課也能在教室玩的遊戲，被罰不能上廁所或不能吃飯時，就要拿出爸媽事先準備好的紙條等等。
 
孩子如果夠完美，他們也不用上學，上學就是要「學」，學校如果沒有堪稱專業的方法能夠使孩子「學會」那也就罷了，反正人生倒楣的事很多，但絕不要漠視孩子在無能老師的統治下，慣性地成為「魚肉」，那意味著無法翻身的倒楣！
 
 

吳麗芬／財團法人人本教育文教基金會數學想想國總監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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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出自人本教育札記276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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