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 暑假 波蘭愛智之旅

世界-如此-美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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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啟孩子看世界的眼光

 我和小語從桃園機場出來,開上高速公路,經過市區的時候,他看著窗外,幽幽地說:「我們的國家怎麼會這麼醜?」我吃了一驚,這傢伙從來就沒有什麼「眼光」:把自己房間的「市容」弄到沒有人敢踏進一步,是媽媽長久的抱怨——我於是盤算著,等一下「歸還」小孩的時候,就先拿這件事情來講,也許就此可以扳回一城,如果又講到「幹嘛帶他去波蘭」的話。

其實小語的這種「比較之心」,自踩上異國之地從來就沒放下過,只是之前似乎未曾涉及美學。

那天在克拉科夫 Kraków(波蘭王國舊都)的主廣場Rynek Główny,聖瑪麗亞教堂Kościoł Mariacki塔樓上的喇叭聲剛停,他就跟我說:「這裡好像到處都有『過去』牽著你。」是因為他聽說了那個「塔樓號角」的傳統始自中世紀還延續到現在?還是這城市整個的氛圍讓他深有所感,感到我們在台灣的人心裡好像缺少一份歸屬?

這個話題有點沉重,所幸我們很快就到了雅捷隆大學Uniwersytet Jagielloński, 可以追尋哥白尼當年在校園裡走動的身影…

走在路上的時候,我問他:「聽了音樂,你有感覺到他的『愛國情操』嗎?」他說:「心在祖國才就好。」(蕭邦遺囑要求把心臟運回波蘭,我們今天才去過安置心臟的聖十字教堂Bazylika Świętego Krzyża。)「至於音樂嘛,好聽才最重要。」後來,我們又談起居禮Maria Skłodowska Curie(波蘭科學家;鐳的發現者;兩次獲頒諾貝爾獎),小語發表他的高見:「我當然認為應該稱呼她『瑪麗亞.斯.克.沃.多.夫.斯.卡』(艱難地唸出來),至少在正式文件上不能只稱『居禮夫人』;姓『居禮』的人那麼多,誰沒有一個夫人?」——如我所料,他果然接著說:「不過——不過,我真正關心的是:大家都只講她提煉新元素多麼辛苦,卻不講她是怎麼想到要去找新元素… 」(這和放射性強度的測定有關,我和小語就此有許多討論,在此略過。)

但我念念不忘在克拉科夫城的那個沉重話題,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說:「台灣人缺乏歷史歸屬感,可能跟我們是一個移民社會有關,還有…」但小語打斷我的話:「你講的那些都不重要了,我們同學都認為台灣根本不可能再撐很久。」我大吃一驚,這些傢伙心裡想的,遠比我以為的更為沉重。

走著走著,我們再次經過畢索斯基Józef Klemens Piłsudski(波蘭政治家,1918年帶領波蘭從一百多年的列強瓜分中取得獨立)廣場,悶聲不語許久的小語突然說,而且說得很大聲:「這次回去,我要跟他們講波蘭的事情,包括是怎樣亡國又復國好幾次,最後還能把蘇聯老大哥趕出去;過程雖然很混亂,情節雖然很複雜,但我都知道了,知道得很清楚,誰也別想再騙我,騙我說台灣不行…」我別過臉去,沒讓他看到我眼睛裡的淚水。

終於到家了,「歸還」小孩的時候,我當然講了很多,講最多的,當然就是「別想騙我」的那一段;當然,無論是孩子的媽或爸,都再也沒提「為什麼帶他去波蘭」的話。

但是,從小語家出來的時候,卻換我心裡一直嘀咕著:「到底為什麼帶他去波蘭?還有,為什麼是帶他?為什麼是他?——他誰啊?他憑什麼獨享這一切? 於是,我們決定:這個暑假,一定真的要帶小孩去波蘭,帶很多台灣小孩去,安排更好的行程,讓更有活力的老師帶隊…

關於愛智之旅

生活在現代台灣,小孩並不缺少視聽和見聞,反倒是聽聞太雜、失去觀點。所以,我們並不是「知性之旅」,而是「愛智之旅」,意思是:要讓小孩在心智、思想和人格上有所提昇,而不只是得到很多資訊而已!此行的要義是「愛智的生活」,除了歷史、建築、文學、哲學與人民的觀點,最重要的是:回來的時候,要思考「他們能,我們也能!」每天出發前或返回住宿處,都會進行「當天行程說明」及「主題課程討論」。每一項主題,都有一次的大堂課(全體成員參與),由帶隊老師主持,各小組老師負責解說不同領域的學問,希望讓愛智的孩子在進行參訪時,身心是充滿能量的,腦裡有許多想問的問題、想驗證的道理,能想、能看、能感受!

主題一: 自由之路

波蘭人知道:「寧可選擇危險的自由,也不要平和的奴役。」唯有持續追求自由,才能讓心智存活。

曾經,波蘭是歐洲大國,然而,近兩百年來,從封建邁向現代的過程裡,她特別坎坷。

1791年,波蘭通過《五三憲法》──歐洲第一部成文憲法,彰顯「天賦人權」和「三權分立」;這一刻,波蘭志士無不渴望著新的國家,「君主立憲」取代「封建帝制」。偏偏1795年,波蘭便被普魯士、奧地利、俄羅斯三國瓜分,在地圖上徹底消失。

從那時起,伴隨著各地的抗暴行動,〈波蘭並未滅亡〉這首歌一路傳唱;為了保存語言文化,他們就辦地下教育──這樣,堅持了123年!

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,波蘭終於重獲獨立成為共和國,然而考驗並未停止:經濟困難、政治失靈;本來這些考驗都可設法面對,但1939年德國入侵波蘭,波蘭人又開始起義抗暴。

第二次世界大戰後,走了納粹、來了俄共… 名義上,波蘭是個國家,實際上則被蘇聯控制、閉鎖於鐵幕;直到1989年──由造船廠工人帶領的「團結工聯」,以選舉的方式擊垮波共政權,促成了柏林圍牆的倒塌、蘇聯帝國的解體。

現在,後共產的波蘭,還有著許多挑戰,但現在的波蘭,可以為自己選擇行動的方向、努力的步驟。通往自由的路,非常漫長,但唯有如此可以保有人們追求幸福的選擇。

 

我們會進行的課程:

  • 從《五三憲法》到「移動大學」,波蘭人編織著怎樣的建國夢想?
  • 被瓜分殖民、被獨裁鐵幕,如何在這些慘痛歷史裡,開出自由的花朵?
  • 1955年蘇聯贈予波蘭的「科學文化宮」,拆或不拆,意義何在?

 

我們可以去:

〔克拉科夫〕(舊城區)中央廣場、紡織會館、地下博物館、市政廳鐘樓、聖母教堂、聖芭芭拉教堂、聖彼得聖保羅教堂、弗羅里安城門、碉堡…(瓦維爾城堡)舊皇宮、大教堂、地底龍穴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卡齊米日區)Pomorska街

〔華    沙〕華沙起義博物館、舊城廣場、城堡廣場、皇家城堡、碉堡、聖約翰主教座堂、華沙大學、大劇院、總統官邸、科學文化宮…

〔格但斯克〕團結工聯紀念廣場、歐洲團結中心ECS、市政廳、黃金門、綠門、高原門、大軍械庫、聖瑪麗大教堂、阿特斯公寓、黃金屋…

主題二:人道的勇氣

在克拉科夫經營工廠的德國特務奧斯卡‧辛德勒本來只是想趁二戰發個戰爭財,沒想到卻遇上人類史上最難磨滅的悲劇—納粹屠殺猶太人。辛德勒的選擇是什麼呢?他本人說:「我必須幫助他們,別無選擇。」

他的事蹟被拍成電影〈辛德勒名單〉,他的工廠,那個以生產軍備為名而庇護了上千名猶太人的工廠,現在是一座博物館;來到博物館,看到辛德勒的辦公桌,揣想著當時嗒嗒嗒嗒的打字聲,每一聲都代表了可以「生」存下來的人;沒有列入辛德勒名單的,也就進了集中營。

多麼艱難的選擇。

在當年的猶太隔離區旁,空蕩蕩的廣場上,藝術家以散布的六十八張鐵椅,悼念從這被送往集中營的六萬八千名受難者。

要記得的其實是愛,是我們對人、對生命的愛。去一趟奧許維茲集中營,即使還無法充分解釋,為何發生滅絕暴行;即使還不確信罪行絕不重演,然而,在現場,讓我們讀一讀波蘭軍官皮雷茨基自願在那裡受刑的臥底報告,想一想心理學家法蘭克 ,從他倖存的經驗向世人揭示「活出意義來」──或許可以更明白,人性之中寶貴的愛與勇氣。

我們會進行的課程:

  • 當年在波蘭還有許多「義人」,例如:「兒童人權之父」科札克,他決定不逃亡,而與照拂多年的猶太孤兒共赴死難;例如:伊雷娜.森德勒,她藉著護理工作,暗中營救了兩千多個小孩…這些人怎麼肯這樣做?
  • 大量地屠殺猶太人,難道只是希特勒帶領少數狂人所犯下的罪行?哲學家漢娜‧鄂蘭提出「平庸的邪惡」,她的觀察和論點是什麼?而為了更深入瞭解人性,社會心理學家做過哪些相關研究?有什麼發現?這和我們日常的生活,也有關聯嗎?
  • 研究納粹的崛起、瞭解他們的思想宣傳和動員方式──人們如何有機會能看破其中的危險?

我們可以去:

〔克拉科夫〕近郊的「奧許維茲-比克瑙 納粹集中營」博物館

(卡齊米日區)猶太會堂、〈辛德勒名單〉拍攝場景、老鷹藥局、辛得勒工廠。

〔華    沙〕波蘭猶太人歷史博物館、猶太區英雄紀念碑。

主題三:從蕭邦到辛波絲卡

去到華沙──這座孕育大師的城市,我們將看到也聽到,無所不在的蕭邦。

對路旁的紀念椅按個鈕、為街頭偶遇的表演者停留,蕭邦那一篇篇動人的樂章,在旅人的心中迴盪,不能自已。

在蕭邦流亡巴黎的半生中,母親哼唱過的歌謠和回憶裡的民間舞蹈,都化為指尖上輕妙的旋律:歡快的《馬祖卡舞曲》,寄託他深切的思念;宏大的《波蘭舞曲》,則能鼓舞他的同胞、凝聚復國的力量。

音樂無國界,但是,音樂家有他的祖國。遵照蕭邦的遺囑,他的心被護送返國,在聖十字教堂安息。

「鋼琴詩人」,是後世對於蕭邦的讚譽;「詩歌界的莫札特」,是諾貝爾獎委員會給予辛波絲卡──這位1996年文學獎得主的美評,她從烽火中的廢墟走出,經歷了思想控制的年代,對於眾人萬物的關注,真摯深切:

…/我正在考人類史/我結結巴巴,掙扎著/…/而當問題提出我無言以對時/他提示我/用叮噹作響的鐵鍊聲。」(摘自<布魯各的兩隻猴子>

只是,她從不用控訴的方式,而是在最平凡的事物中,讓人體會不平凡的觀點:

…/遠方的戰爭啊,原諒我帶花回家/裂開的傷口啊,原諒我扎到手指/…/我為桌子的四隻腳向樹木致歉/我為簡短的回答向龐大的問題致歉/…」(摘自<在一顆小星星底下>

在這個被稱為「波蘭之心」的古都克拉科夫,讓我們也找一間咖啡館,小坐片刻,讀一讀辛波絲卡的詩文,感受詩人的視角,浸入古城的文化氣息。

 

我們會進行的課程:

  • 在聽過行前課推薦的蕭邦作品、試著對自己「打歌」之後,分享彼此的感覺,如何從無到有?聽見怎樣的美?
  • 選讀幾首辛波絲卡的詩文,試著解讀她的意念和手法,如何讓人心有所感?也與一些台灣的課本常選的現代詩作比一比。
  • 聽聽波蘭的民謠和舞曲,感受她的特別,也對比一下,可以代表台灣的音樂是什麼?

 

我們可以去:

〔克拉科夫〕辛波絲卡故居(國家博物館特展)、Matras書店、雅捷隆大學、舊城區的咖啡館、亞當密茨凱維奇雕像…

〔華    沙〕蕭邦博物館、聖十字教堂、瓦金基公園、聖母訪親教堂、蕭邦紀念碑、一場鋼琴獨奏會!

主題四:從哥白尼到瑪麗亞‧斯克沃多夫斯卡-居禮

1492年,『哥倫布大交換』正上場,而哥白尼剛進克拉科夫大學一年。當另一片大陸遭受歐陸帝國殖民時,哥白尼在這中歐的最高學府,懷疑起傳統的托勒密天動說。

 

    雖然他曾說過,「只要願意打開雙眼,面對事實」,人們就會明白是「地球自己在轉動,又繞著太陽」;卻不得不謹慎,一直到1543臨終,才肯出版他畢生思考的結晶—[天體運行論」

他的觀點,挑戰傳統,危及教會權威。就算因為伽利略和克卜勒,得以在學界受矚目,但『天體運行論』當然是教會的禁書。而到了牛頓以萬有引力和運動定律解釋天體運行,這一場由哥白尼發動的科學革命,攀上巔峰。

走在克拉科夫大學那超過六百年的「大學院(Collegium Maius)」,穿過它的拱廊和中庭,走進展示著當年天文儀器的博物館,裡頭存有哥白尼的手稿──讓我們尋覓他思想的足跡,向巨人致敬!

    同樣走在時代前端的波蘭科學家,還有瑪麗亞‧斯克沃多夫斯卡-居禮,諾貝爾物理獎和化學獎得主。

    她成長的年代,波蘭亡國,女性也無法讀大學,她不得不遠赴法國,在艱困的生活中完成博士學業。此後,留在巴黎成家,繼續科學研究,卻心懸祖國:她不只保留了原文姓氏,教孩子說波蘭語,將新元素命名為Polonium,而且致力於波蘭的解放事業,在復國後曾多次返回,協助當地的科學工作。

    我們將拜訪她的故居—華沙「斯克沃多夫斯卡-居禮紀念館」。從更多面向的故事,好好地認識這位了不起的女性科學家;更要緊的是,試著去想像她的懷疑,追尋她的猜測,和她一起踏上這趟美妙的發現之旅! 

 

我們會進行的課程:

◎能仔細觀察星象,制訂合用的曆法──不也就夠了?哥白尼怎麼會去懷疑「天動」,還持續一輩子的思考,搞出「地動」的危險主張──這種行徑,背後有什麼思想基礎?

◎關於斯克沃多夫斯卡-居禮的「知道」與「如何知道」:當初她是怎麼想到要去研究「放射性」?怎麼找到測量放射強度的方法?怎麼想到那些礦石裡存有新的元素?….

 

我們可以去:

〔克拉科夫〕雅捷隆大學的「大學院」和博物館、哥白尼紀念像。

〔華    沙〕斯克沃多夫斯卡-居禮紀念館、哥白尼紀念像、哥白尼科學中心。

主題五:隨想而行

達文西「抱著銀貂的女人」,畫中那一抹淺笑,常被拿來和蒙娜麗莎的相比──這幅名作收藏於克拉科夫國家博物館,特別值得我們去看看。

克拉克夫近郊的維利奇卡鹽礦,已登錄為世界遺產,它有長達七百年的開採史,一直是波蘭王國的金脈。我們要參加那深入地底的導覽,瞭解岩鹽的形成、礦工的工作方式,並欣賞以岩鹽建成的大型禮拜堂和各式雕塑,這將是非常特別的體驗。

在華沙,可以讓人想一想城市的規劃:隨處可見公園和樹林,綠地佔了近三成的面積;穿流其間的維斯瓦河,河畔很適合散步、騎車、野餐或休憩;從1866年運轉至今的地面電車,搭配捷運、公車和自行車租借──這些都讓華沙非常宜於人居!

格但斯克,有著截然不同的風貌:位在大河口、面向海洋,自古她就是波羅的海周邊區域的經貿重鎮;我們將認識她夾在斯拉夫和日耳曼民族的勢力之間,那充滿曲折的歷史,我們會去看看那些不同文化影響的建築樣式,也要去參觀一下海事博物館,然後,回頭想想台灣:我們有環繞四周的海洋、多樣的族群,也有持續的外來影響和戰爭磨難──這些都是形成屬於我們自己的、獨特文化的基礎!


我們可以去:

〔克拉科夫〕維利奇卡鹽礦、克拉科夫國家美術館本館、Europeum、現代美術館MOCAK、老市場Stary Kleparz、新廣場Plac Nowy…

〔華    沙〕華沙國家博物館、薩斯基公園、噴泉公園、人魚像、維斯瓦河畔景觀大道、布拉卡沙灘、華沙大學圖書館、鐵路博物館…

〔格但斯克〕中世紀的格但斯克起重機、海事博物館、海洋文化中心、舊港、海神噴泉與廣場、琥珀博物館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