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大家報告2

纏鬥十數年的戲曲學校-III

在體制包庇下,暴力可以走多遠?!

2023年6月「靠北戲曲」粉專上出現一篇控訴文。控訴戲曲學院李師性侵多名學生。同時有不少留言表示受害或目睹。這李師不是別人,正是那位飛踢學生的李文勳(後改名李菄峻)。如果不是這篇貼文,我們就沒有機會協助到受害學生了。

被害者告訴我們:

「李師打、罵、羞辱學生是常態,每天的訓練時都會發生。」

「李師會在劇團大通鋪,挑他喜歡的學生,要求學生睡在他旁邊。到了深夜,李師會對學生口交、手交。」

「其實李師會性侵學生的事情,大家都知道,學長學弟間也會互相警告不要接近他。但是,去劇團訓練時,我們避不開他;他要我們睡他旁邊時,我們不敢不服從。不然,隔天訓練一定會更重更累,被揍得更慘、罵得更兇。」

「如果過程中不配合,阻擋或閃避,隔天也會被打得更慘。李師甚至會當眾調侃學生是因為交了女朋友,太耗體力,所以訓練表現不好,這也是性騷擾啊!」

「被性侵的人都很痛苦,身旁的同學會想幫忙,有同學覺得自己的長相不會被李師看上,就覺得可以去睡李師旁邊,幫同學擋下侵害,沒想到李師也對他下手。」

「也有同學,不忍看著被害者這麼痛苦,會假裝翻身,用腿擋住李師。李師會用力把腳扳開繼續性侵,隔天還會修理這個同學。」

「李師的乾媽是戲曲界大老梁月孆,李師自己也是戲曲界明星和名師,這個圈子就這麼小,要是被封殺的話,一直以來的辛苦訓練都白費了,還可能要賠學校錢。」

被侵犯竟成為一種潛規則?!

被侵犯竟成為一種潛規則。如果要在學校、在業界待下去,潛規則成了生存契約。這種潛規則,到底是如何形成?

事實上,早在2004年,就有受害人向學校合作劇團的劉老師求救,而劉老師協助多位被害者寫下被性侵或目睹性侵的經歷。但是,當劉老師整理好資料,請劇團處理時,劇團竟然要被害學生與李師對質。

被害人在日日打罵他們的李師面前,都嚇得矢口否認,劇團就以此認定事件不成立。當時,李菄峻乾媽梁月孆,就是劇團的行政人員。而且在劇團處理完後,有一些被害同學,就離開學校了。

從此,所有的學生都知道一件事,被李菄峻性侵,向師長求救,不但沒有用,反而對自己不利。

主管機關教育部,為何無能保護學生?

戲曲學院是教育部直接出資管轄的國立學校,主管機關教育部到底在做什麼?為何無能保護學生?

2008年,教育曾接獲陳情,內容投訴了李師性侵、性騷擾多位學生。教育部發函給戲曲學院,要求啟動性平程序。

其中一位被害者,在不清楚情況之下,被通知調查訪談。他立刻想起2004年那次的調查後果,又驚又怕,根本無法相信學校會站他這邊。加上擔心李師報復,在接受調查時便一概否認。

他的擔心很快就被印證,接受訪談完不到20分鐘,這位同學就立刻接到李師的電話。李師在電話中痛罵他出賣、背叛。本來秘密調查的訪談,是誰洩漏給李師?

同學嚇壞了,電話中不斷對李師道歉,還向李師表明自己在調查時完全否認李師的行為。但李師並沒有放過他,隔幾天,這位同學在朋友的生日聚會上遇到李師,李師要求這位同學在公開場合、眾人面前向他下跪道歉。

李師行徑,無比囂張,他卻有恃無恐,公然侮辱威脅恐嚇,再度強化潛規則:你敢動我,我就讓你日子過不下去!這世界是站在我這邊的。

投訴的性侵案,在當時的調查小組調查下,只成立性騷擾。即使如此,學校的性平會竟然聲稱有5項疑點,拒絕承認調查報告,違法認定性騷擾不成立。

教育部知情後,發函指出校方違法,也明確要求尊重調查報告。但是,這所教育部直轄的國立學校,竟然敢公然違反主管機關的依法指示。性平會繼續否決調查小組報告連三次,眼看調查小組仍認定性騷擾,性平會乾脆擱置該案。

2009 年 9 月 10 日,教育部再次接獲陳情,內容指出校方包庇性平案件。9 月 18 日,教育部發函要求學校把本案相關資料陳報給教育部,並再次糾正該校性平會違法。 2010 年 6 月 15 日,教育部又再次發函指責該校未依指示將本案資料報部,且仍不更正違法狀況。

但奇怪的是,教育部在面對下轄的國立學校多次公然抗命的反應,竟然是不繼續追蹤這個案件?!更離譜的是,學校眼見教育部沒有繼續追蹤,風頭過了,就把這個案件「行政簽結」掉了。

在性平法立法後,這大概是唯一一件「行政簽結」的案件。

究竟,是怎樣的勢力,在保障這些潛規則。請看下一篇〈我們終於拆了戲曲狼師的台〉

纏鬥十數年的戲曲學校事件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