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大家報告2
纏鬥十數年的戲曲學校-I
我準備好當乞丐來賠錢

這個案子發生在一所寄宿制公費學校。
孩子打飯時跟同學聊天,被洪老師訓斥不要說話,當時孩子已經前進到飯鍋旁邊,覺得張嘴回應,不太衛生,所以就點頭回應洪老師。洪老師因此認定孩子沒有立刻回應,態度傲慢,出手就來回甩了孩子6個巴掌,班上同學都有看到。
隔天早上,有同學去向洪師告狀說孩子講「OOO愛OOO),洪老師質問時孩子否認,洪老師覺得孩子說謊,又甩了孩子好幾個巴掌。
連兩天被打巴掌,孩子哭著打電話回家只說:「我不要讀了,我要轉學。」媽媽安撫完孩子,打電話問洪老師發生什麼事情,洪老師絕口未提打小孩巴掌事,只說孩子調皮被處罰。聽完老師說法,媽媽不疑有它,然而洪師一掛電話,就又把孩子找過去罵了一頓。
孩子周末回家,對媽媽說:「我已經做準備好這輩子要當乞丐,來賠償阿姨三百萬元。」(阿姨是公費的保證人)孩子還說:「我把嘴巴縫起來不說話,就不會闖禍了。」
媽媽聽得一頭霧水,一直到同學的媽媽傳LINE問:「你知道你孩子被打巴掌嗎?」還從同學媽媽那裏知道,孩子哭著打完電話後,又立刻被叫去罵。媽媽不禁懷疑,當乞丐賠錢、把嘴巴縫起來,是不是洪老師罵人的內容。
但是,孩子真的被嚇壞了,說要把嘴巴縫起來不說話,就真的不說了。不論媽媽怎麼問,孩子都不敢再提起被打巴掌的事情或是被罵的內容。好在,有同學願意幫孩子作證,媽媽要求校方要處理。
這頭學校答應媽媽要處理,那頭老師立刻得知,去質問全班:「是哪些同學大嘴巴,把老師打OO巴掌的事情講出去?」願意作證的三位同學,擔心全班一起被罰,所以承認。洪師立刻罵說:「老師對你這麼好,你怎麼可以背叛老師!」
也太恐怖了,學校剛說要處理,老師就來班上罵人,對孩子而言,根本學校都是洪老師那一邊的。這樣一個小五孩子,爸媽都不在身邊,要獨自面對洪老師,面對學校,連願意幫忙自己作證的同學,也會被洪老師修理,當然感覺孤立無援,求助無門。難怪,孩子會被洪老師罵完後,會乖乖的「把嘴巴縫起來。」
因為他不知道,要是投訴了老師,會不會被打更慘?會不會待不下去。如果要賠學校錢,家裡負擔得起嗎?這些問題,學校裡不會有人跟小孩說清楚,陪小孩想明白。戲曲學院的公費根本賠不到三百萬,但就是有人嚇他,利用小孩的焦慮和恐懼,困住這個孩子。難怪小孩會放棄求救,會說出:「我已經做準備好這輩子要當乞丐,來賠償阿姨三百萬元。」
戲曲學院的孩子,從小五就開始過很辛苦的生活。每天早上5:30就要集合進行繁重的訓練,而且動輒被打罵。很少有家長,願意把孩子送進這麼辛苦的學校。於是為了「培育傳統表演藝術專業人才」戲曲學院採取公費制度。也是因為公費制度,戲曲學院孩子的原生家庭,有比較高比例是清寒或失功能家庭。
在處理案件,陪伴的過程中,我們會聽到孩子說,他來戲曲,是希望不要成為家人經濟負擔。我們也聽過其他孩子是想逃離原生家庭,就有被體罰的孩子說:「我不確定要不要繼續申訴,如果學校待不下去的話,就要回舅舅家,但他們打得比學校還兇。而且,如果害他們要賠公費,我一定會被打死。」
是什麼樣的學校,讓被打的孩子,光是要想投訴,就得如此悲壯?
然而,荒謬的是,這個打巴掌案的處理結果,竟然是:被打的孩子和證人,各記60個缺點,相當一大過一小過。到底怎會處理得這麼離譜?請看〈被體罰的孩子被記了大過,但飛踢學生的老師不會被解聘〉。